※2021左銃日賀文
※VRMMO世界觀（原作向但在遊戲內）
※我就想寫他們打架！（物理）
「嘎吼——」
震耳欲聾的怒吼自遠方響起，一只比人類高上許多的怪物，拖著巨大的身子笨拙地奔跑起來。於其前方不遠處，一道身著紅藍色披風及盔甲的身影微蹲，手中緊握閃著鋒利光芒的銀色大刀。長滿整排尖牙的妖怪嘶吼著闖入騎士團長方圓一公尺內，霎時，大刀似是有生命般迅速舞動起來，在怪物躍起笨重的軀體前，俐落地劃破空氣，順帶將其自腹部斬成兩半。
刀子劈開不屬於人類的肉體，綠色血液噴濺在好看的寶藍色披風，大刀的主人不悅地皺了皺眉。
「喲。」
視線自披風移開，越過那醜陋怪物的屍體，掛著半框眼鏡的精緻面龐轉向遠處的身影。那身影頂著一頭雪白髮絲，身上掛滿看似昂貴的裝飾，最外頭披著某種動物毛皮，那人手中把玩著匕首，血紅色眸子中盡是笑意。「大白天的，出來森林散步嗎？騎士團長大人？」
聽見對方語帶揶揄的嘲諷，銃兔亦勾起笑容，從容不迫地回應。
「哼，彼此彼此。大白天的離城中這麼近，不怕被守衛看見嗎？盜賊大人？」
「哈！有膽子就來抓啊，不過就是一群廢物NPC而已。」
「我說啊⋯⋯有些好歹是其他玩家⋯⋯算了。」
放下警戒的大刀，騎士團長跨過怪物屍體，緩緩走向盜賊，銀白色盔甲碰撞著，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響。半睜的綠眸晃向盜賊斜下方的虛擬數據，上頭顯示著Lv.99。「理鶯不在？」
「喔，今天分開行動，那傢伙說要去收集食材⋯⋯你懂的。」
見對方的眼神微微飄移，左馬刻同樣將視線自銃兔漂亮的眼眸往斜下方移去，餘光瞥見沾染在寶藍色披風上頭的液體，戲謔的笑容倏地沉了下來，紅色眸子迅速眨了幾下。「喂，銃兔⋯⋯」
「你那張不滿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咦⋯⋯」
感受到高自己半顆頭的盜賊迅速朝自己靠近，騎士團長下意識想後退，卻被對方一隻有力的手臂摟住腰間，來不及掙扎，便整個人被拉入懷中。「等、左馬刻⋯⋯你幹什⋯⋯唔！」
盜賊將對方的頭按往自己的肩，另一手迅速揮舞匕首，朝著正下方掙扎著爬起的怪物扔去。方才被斬成兩半的怪物，上半身的橫切面長出了畸形的雙腿，在恢復行動能力後，朝著騎士團長猛衝，卻正好被盜賊晃過的赤紅餘光逮個正著。
「噫呀——」
隨著一聲慘叫，遭上了毒的匕首刺入頭部的怪物很快溶解成一灘無法再度復原的液體。
「⋯⋯沒事吧？」自警戒狀態解除的左馬刻不慌不忙地放開對方，確認了銃兔的狀態沒有異樣，才再次定睛看向對方斜下方顯示的數值，上頭顯示著Lv.99。「連背後有惡意接近也沒注意到，這樣不行啊，團長大人。」
「咕⋯⋯少囉唆。」
別說左馬刻了，連銃兔自己也詫異竟沒能察覺背後的敵襲。左思右想，原因大概只可能是看見熟悉身影的安心感勝過了身體的警戒，但他說什麼也不會承認的。「還不是整天在城中處理一堆雜物，可不像你大爺無時無刻都那麼閒。」
「待在無聊的城中對無聊的君主行禮就可以升等，對你小兔子來說也沒什麼不好的。」
左馬刻毫不掩飾輕蔑的語氣，望著青筋攀上額頭的銃兔，他的心情反倒好了起來。
剛開始玩VRMMO的契機，是現實中自尊心過高的三人，因為某些無聊的理由險些拿起麥克風大打出手，最後，在盛怒之下仍保有一絲理智的不良警官，瞥見左馬刻事務所桌上的限量版遊戲，靈機一動，提出了「在遊戲裡想怎麼打都行」的建議。
獲得另外兩人的同意後，原先一觸即發的三人，忽然認真研究起進入遊戲的方法。那次之後的好一陣子，三人只要一找到共同時間，便沈迷起異世界的遊戲。不知不覺，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開始了遊戲的契機，也隨著時間忘得一乾二凈。
「哦？」但此時，某位騎士團長似乎回想起來了。
原本想和對方好好道謝的話語，全在盜賊那充滿不屑與嘲諷的語氣中消逝。「要不要試試，整天待在無聊的城中對無聊的君主行禮的小兔子，是如何把亂吠的野狗收拾掉的？」
「哈！有趣！本大爺今天就陪你玩玩。」
面對迎面而來的挑戰書，左馬刻毫無拒絕的道理，更何況眼前站著的，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一直渴望能夠好好切磋一番的隊友。而這款遊戲大賣的理由——超越3D的視覺臨場感、與超越4D的身體觸感，更是讓左馬刻久違地興致高昂起來。「要是打輸了，可別哭啊，銃兔。」
遊戲中的場景並不多，即使看似如同無限長廊延伸的街景，也會在某個轉角處不可思議地望見一片大草原，或在按下一鍵切換後，任意門似地來到一座蓊鬱的森林。在接下大大小小任務的期間外，這款熱門遊戲的自由程度，或許能說是科技發展至極致的未來。
雖說，揮舞刀劍與身著盔甲、以及中古世紀般的裝扮、牛皮布袋裡頭放著錢幣，這些倒是與「未來」一詞呈現負相關。
「喔——怎麼樣？慢吞吞的天都要黑了。」
盜賊首領和騎士團長的比試，毫不意外地選在了空無一人的大草原。
午後的天氣與現實相同，接近夏日的炎熱艷陽火傘高張著，盜賊早已卸下厚重的毛皮外衣、以及一袋袋自他人手中奪來的財寶，僅餘一套便於靈活奔跑的裝著，金屬耳飾在陽光下被照得閃耀。騎士團長亦落下了披風及厚重的銀盔甲，僅剩一身簡單的貼身上衣。兩人手中各握著一根兩米的長棍，對向著，拉開一段不短不長的距離。
「哼，隨時奉陪。」
從容的話語剛落，便見左馬刻迅速衝了過來，銃兔向一旁傾身，躲過直勾勾送上的一記突刺。他揮動手中的長棍朝對方掃去，只見白色身影靈活一躍，輕鬆躲開了攻擊。
銃兔追了上去，如同使劍般從上而下朝左馬刻揮去，後者以雙手打橫長棍，咚地一聲，接住了沉重的一擊。那充滿自信與嗜血的紅色雙眸，直直映入了另一雙閃爍著興奮的碧色瞳孔中。
忽然，左馬刻勾起腳，往對方的腹部使力踹去，過度專注於氣力比試的銃兔一震，即使迅速挪動身子，依舊沒能完美躲過，向後踉蹌了幾步。
左馬刻是橫衝直撞的人，不管在什麼場合下，都只會正面迎擊，並且清空所有阻礙。
看似愚笨，卻也因此使得他過人的氣力以及威勢能夠百分之百發揮，打鬥的技巧也因著無數次「練習」而無比精進，銳利的眼神、多方位的攻擊，不管次數或集中力道皆無人能出其右。
在那個世界是，在這個世界亦是。
比試的時間拉得愈長，對銃兔愈不利，要想擊敗左馬刻，除了戰略的思考，還必須打對點。
那麼，該怎麼辦呢？
「怎麼？後悔向左馬刻大人發起挑戰了嗎？」
左馬刻側身，一手將長棍立於身後，另一手手心向內，朝自己的方向擺了擺。「體弱多病的騎士團長唷，要不要考慮把盔甲穿回去？」
「切，鬼才會後悔。」銃兔重新穩住身子，嘴角帶著充滿餘裕的笑容。「只不過是讓了你一下，可別得意起來了。」
思考戰略歸思考戰略，他入間銃兔可不是什麼脾氣溫馴的好好先生。
與其思考著等待時機、處於防守姿態，像個笨蛋一樣不斷正面迎擊左馬刻的攻擊，不如⋯⋯
那頭頂著一頭雪白的身影再次以迅雷的速度衝了過來，銃兔皺了皺眉，如同上一秒左馬刻的動作般橫擺起長棍，好似等待迎擊，卻在對方將整個身子的力道壓至長棍上時，身子向一旁斜去，在最後一秒巧妙躲開，如同流水散成看不見的水蒸氣，而後再次成為鋒利的冰茅。
騎士團長輕盈地轉了一圈，在對方還沒能阻止力道的收放前，朝那充滿破綻的背狠狠揮下。
啪。
「你⋯⋯！」
「嘿，蠻有一套的嘛，銃兔，不這樣就不有趣了。」
銃兔的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左馬刻反手接住了那一棍。
在現實中，左馬刻的麥克風技能是「愈戰愈強」，而在這裡的技能⋯⋯
不，他們在比試前就說好了，不能夠使用特殊技能。
左馬刻恢復了狀態，乾脆地扔下了棍子，赤手空拳地朝銃兔攻來，忽然的近身戰使騎士團長失去他擅長的大型武器優勢，被一拳拳的氣勢和力道壓得節節敗退。
不過，在和對方的戰鬥中，銃兔卻忽然發覺一件事——即使並不全然輕鬆應對，但自己竟能在毫無思考的狀態下躲過左馬刻的每一次攻擊。盜賊的拳擊迅速且連續，別說思考戰略了，就連從預測拳擊的方向到命令身體躲開的時間都趨近於零，然而他卻能夠——
啊啊，沒錯，這就是關鍵。
銃兔亦扔下對肉搏戰來說有些礙事的長棍，迅速轉了轉眼珠，放空大腦，憑著一股不曉得來自哪裡的直覺，一次次躲過左馬刻的攻擊。那是——長期搭檔下來，對於對方長久的戰鬥習性和慣性姿勢的了解，從頭腦的理解成為身體的記憶所衍生出的，本該名為默契之物。
他看準時機，一手一只，抓住了左馬刻剛揮完拳的手腕。
「呵呵，看起來很厲害，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啊？你說什⋯⋯唔喔！？」
銃兔使用全身的力氣，一個轉身，肩膀抵住盜賊那高自己半顆頭的身軀，身體微微下蹲，雙手一扯，將對方騰空甩起，翻了三百六十度後，以面朝上的姿勢狠狠摔在草地上。
左馬刻被這樣一摔，整個人彷彿從一頭熱的砍殺中清醒了過來。
他錯愕地望向微微喘著的銃兔，失去戰意的雙眸眨了眨。
「呼、呼⋯⋯」
咻。
一根長棍抵在他的胸前，不曉得是騎士團長何時撿起的，見對方有些疲憊的眼神中似乎也失去了戰意，盜賊索性張開雙臂放在躺下的身體兩側。
「哈——這不是很強嗎？銃兔，你贏了。」
「⋯⋯只是運氣好罷了。」
微微調整了呼吸，銃兔走向左馬刻的另一側，伸出手，準備拉起對方。卻在兩手相碰的瞬間，四周響起了系統提示的嗶嗶聲。
『嗶，騎士團長升級——Lv.Max』
『嗶，盜賊首領升級——Lv.Max』
「升級了⋯⋯？」
銃兔眨了眨眼，餘光瞥見左馬刻的等級，默默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被手中尚握著的手毫不收力地向下拉去。「啊、喂！」
左馬刻當然沒讓銃兔受傷，在對方迅速下墜時，他便撐起身子好讓自己能直接接住對方。有些疲倦的銃兔近乎被攬在左馬刻身上，他不悅地嘆了口氣。「在幹嘛啊⋯⋯這樣很危險。」
「天空好漂亮。」
「我說你，少轉移話⋯⋯！」
還想念個對方兩句，向上方移去的視線卻打斷了含在口中的話語。
只差一點，就能夠看見被染紅的天空，潑上紅色塗料的雲朵，以及火球般燃燒著的夕陽。然而，在那之前，天空的蔚藍逐漸退去，太陽失去原有的耀眼光芒，褪色的藍染上些許的橙紅，使整片天鍍上一層粉紫色的神秘色彩。雪白色的雲一條一條地堆疊在一起，時不時還能看見隙縫中閃耀的行星。
真的假的⋯⋯這是遊戲裡吧⋯⋯？
唔，或許就因為是遊戲，才能搞得那麼美吧。
坐在大草原上，看著有些奇怪卻一望無際的天空，那種身心靈得到淨化的感受，與在美術館得到的洗滌有些不同，本質上卻又些許相似。打累了的騎士團長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雖然贏得莫名其妙，與左馬刻痛快地打一場，或許某種層面也是種釋放。
「呼⋯⋯時間大概也不早了，回去了？」
「等、等等，銃兔。」
「嗯？」
銃兔轉頭，對方放大好幾倍的臉卻使他下意識後退。那雙映照著太陽的火紅雙眸之中，燃燒著某種無以名狀的情感，他不禁思考，對方是否已經盯著自己好一段時間。
他沒有再發問，只是持續用眼神拋出疑惑，等待對方的回答。
左馬刻忽然斂下眼，將視線自銃兔的臉龐移開，雙手卻摩挲著，輕輕環上對方腰肢。「那個⋯⋯呃⋯⋯就是⋯⋯那啥⋯⋯」
身為一個現實中29歲的健全男性，在對方的手不安分地攀上自己身子瞬間，他就明白這個小自己四歲的隊長打算做什麼。「⋯⋯左馬刻，這是遊戲裡面。」
「哈啊？我、我當然知道⋯⋯」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有些猶豫，有些心虛，和平時二話不說直接霸王硬上弓的態度，讓銃兔有些在意。「但是⋯⋯一直想試一次看看⋯⋯」
「我拒絕。」雖然在意，可不代表他就必須妥協。「雖然這個世界讓人有身歷其境的感覺，但畢竟是遊戲，打架就算了，做那種需要身體深入交流的事，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說著說著，他的雙手握成拳頭，心跳亦跟著話語逐漸加速。
「⋯⋯我知道了。」
雖然有些失落，但銃兔說的沒錯，這確實也是他擔心的事情。左馬刻抿了抿嘴，抓了抓頭，對於自己因為精蟲衝腦而提出如此強人所難的要求感到有些丟臉。「那就回⋯⋯唔！」
正打算抬起頭，就被一雙唇覆了上來，左馬刻錯愕地睜大雙眼。
銃兔整個身子貼了上來，那唇瓣即使在異世界的遊戲依舊柔軟，使他很快掉入情緒中，克制不住地微微啃咬起來。一雙舌有默契地纏繞，牽出一絲唾液，一高一低的喘息聲於交疊的雙唇間起起伏伏，過了半晌，才漸漸趨緩。
「⋯⋯相對的。」
緩慢調整了呼吸，銃兔的鏡片下透出一層淡淡的粉，他靜靜望著左馬刻，眼中噙滿被挑起的慾望。他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將頰旁的棕髮輕輕攏至耳後，最後舔了舔濕潤的唇瓣。
「今天晚上⋯⋯就隨你高興。」
fin.
左銃日快樂！入坑後的第二個左銃日QQQ
非常壓線地交稿⋯⋯祝小情侶能夠一直開開心心下去！
2021.03.10 幻月x雨戀蝶
順帶附上2020年左銃日賀文1及賀文2（R18）兩篇皆為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