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雲朵在天空變幻著不同形狀,令人興奮的暑假到了。
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樹下的女孩從包包中拿出一封鑲著紅藍邊的信封,似乎是從國外寄來的,一隻黃色布娃娃鑽出包包探了探頭,確定四周沒有人。背後的小翅膀微微上下動了一下,飛了出來。
「小櫻,那是誰寄來的信啊?」看著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布娃娃問少女。
「啊,小可你不可以出來啦!」不過…看看四周無人,女孩也沒繼續念下去。「是艾力歐上禮拜從英國寄來的信哦,他說放暑假了想回來看看大家!」她微笑著,專注的眼神停在美麗的字跡上。「信中說明天就會到了呢,小可你要不要一起來?」
「哼,我才不想看到他呢!」雖然說那個人擁有庫洛的記憶,但小可仍然對艾利歐抱持著某程度上的敵意。
「咦,真的嗎,那我就把你的點心一併吃掉了喔。」小櫻笑看著小可。
「點心──…那、那好吧…」無法抵擋誘惑的小可屈服了。
「太好了!對了…」不知道月會不會想看看艾力歐……
-當日晚上,機場-
「嗯──終於到了,人類的飛機真是令人不舒服。」露比・月在人間的假身分─秋月奈久留伸了個懶腰,搥了搥僵硬的肩。
「不然你從英國飛過來也可以啊。」一隻長相酷似小可的黑色布娃娃探出頭,對著抱怨的女子不屑地說了一句。
「蛤?斯比你說什麼?那會累死吧!」
「所以妳不要再吵了啦…喂,不要亂抓我。」
看著爭吵的兩人,艾力歐只是笑笑,拖著行李準備回到家中。
忽然,他停下腳步。
站在離他不遠處,明顯是在等他的,是有著一頭蓬鬆銀短髮的男子,圓形鏡片裡,一雙大眼睛無神地看著自己,艾力歐仍然笑著。
「什麼事嗎?」男子注意到他,好似突然從夢中被拉回現實一樣嚇了一跳。
「…咦,我怎麼跑到這裡了…?」男子似乎才剛注意到艾力歐。「啊?你是小櫻的同學…」
「欸?雪兔?」奈久留驚訝地認出曾經在星城高中的同學。
「啊,是秋月同學。」雪兔揮了揮手。「你們從英國回來看小櫻嗎?」他的視線轉回艾利歐身上。
「是啊。」艾力歐笑了笑。「請問,找我是什麼事情呢?」
「咦?啊,抱歉。」雪兔搔了搔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跑來機場了…」
「是嗎?那麼,介不介意來我家坐坐?」艾利歐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雪兔想了想。「好的,那麼就打擾了。」
-小櫻家,晚餐中-
「哥,你怎麼沒邀雪兔哥?」小櫻問著平時都會把雪兔一併帶回家中晚餐的桃矢。「你們該不會吵架了吧?」
「才沒有呢,呆子。」桃矢看著自己妹妹生氣的臉。「他說他今天有事晚上不在家,怎麼了?你找他嗎?」
「…沒有,只是問問而已啦。」這樣啊…那就邀請不到月了…
-艾力歐家-
「請問,你想要跟我說什麼嗎?」雪兔看向從剛才開始只是邊喝著茶邊盯著自己看的艾力歐,忍不住提出疑問。
「……」艾力歐仍然擺著一貫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茶,伸手觸碰雪兔細緻的臉龐。「你學會控制自己了呢,月。」他看著那驚訝的神情。
下一秒,眼前的人沉睡在一雙純白的羽翼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優雅的男子,不同於雪兔那頭蓬鬆的短髮,飄逸在空中的長髮在尾端結成一束。
他如貓的雙眼看似悲傷又懷念地望著眼前的艾力歐。「庫洛……」
「有事情找我的是你吧?月,所以雪兔才會不知道。」
「嗯……」艾力歐笑著,他引領著月,兩人一起上了屋頂。
「不過,我才剛回日本,月就感覺到我了,真是驚訝。」
「你不也一樣嗎……」月的嘴角輕輕地勾起。
「那麼,怎麼了呢?」像是一位心理醫師,艾力歐溫柔地問。
月躊躇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接著,他感覺有些不自在地問了他想問的問題。「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
艾力歐笑了笑。「你喜歡庫洛・里多嗎,月?」
月看上去有些緊張,畢竟這不是他平常會思考的問題。「嗯…」
「那麼小櫻呢?」「也…是…不過那不太一樣…」
「是很相似的對吧,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咦……」似曾相似的話。當時小櫻跟雪兔告白時,雪兔對她也說過相同的話。
月當時也很清楚小狼只是被魔力吸引所以會對雪兔心跳,沒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竟然就分辨不出來了…
「不是戀人那種喜歡,對吧?」艾力歐看著臉有些泛紅的月。
「唔…嗯…我…」「我知道喔,月喜歡的人。」「咦……」月驚訝地望向他日夜思念,卻不同於愛戀的前主人。「庫洛…?」
艾力歐表示他明天會去找小櫻。「你沒想過要找小櫻說這些事嗎?」
月認為小櫻不會懂,艾力歐笑了。
「她比你懂。」
-隔日-
艾力歐、知世、小狼一同到了小櫻家吃飯。
「可以吃到小櫻做的菜真是太幸福了♥」知世陶醉地說。
「嘿嘿…沒有啦…要是雪兔哥能一起來就好了,這樣月就可以見到艾力歐了。」小櫻有些可惜地向艾力歐說。
「月才不會想見這傢伙呢!」小可拿著大湯匙準備吃布丁。
「沒關係,我們昨天已經見到面了,他在我家借宿了一晚。」艾力歐笑著。
「咦?原來是去找你啊,難怪哥說雪兔哥有事…」小櫻想著昨晚。
小可停下正要把一大口布丁往嘴裡塞的動作。「你沒對他怎麼樣吧?」
「小可!」小櫻不懂小可對艾力歐的戒心。
但艾力歐只是笑笑。「放心吧!可魯貝洛斯。」
一群人從街頭晃到街尾,聊天、敘舊、談往事。
「艾力歐,你跟觀月老師還有在連絡嗎?」小櫻邊吃著買來的冰淇淋邊問。
「嗯,我們還常常通信。」艾力歐帶著一貫的笑容回答道。
差不多到了晚餐時間了,艾利歐表示他要先行離去。
「不留下來吃晚餐嗎?」
「不了,我要回去跟家人吃。」艾力歐轉向從剛才開始一直對自己很警戒的小狼。「狼君,難得出來玩,就別想太多了。」
「唔…喔…」被點到名又被看穿警戒,看來他還得多練練。
「對了,小櫻…」他再次轉向她。「妳哥哥真的很厲害呢?」
「咦?」小櫻以最簡短的方式表達她的疑問,卻沒得到回答。
艾力歐在前方揮了揮手。
小狼和知世回家後,小櫻滿足地躺在家中的沙發上。
“叮咚──”門鈴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誰呢?都這麼晚了。」看著時鐘上的指針正在10點的位置跳動,小櫻疑惑地開了門。「……雪兔哥!」
「啊,小櫻,不好意思打擾了。」小櫻再次被雪兔燦爛的笑容迷倒。
「嗯嗯,不會。」她搖了搖頭。「啊,不過,哥今天不在家呢!」篤定雪兔是來找哥哥的,小櫻連忙說道。
「噢,沒關係,我今天是來找妳的。」雪兔抓了抓頭。「不過…有點想不起來是什麼事了…只是總覺得有重要的事…」
「沒關係,你先進來吧!」相處久了,小櫻也大概猜到要跟她說事情的是誰了。才正要引領雪兔進去,她卻沒注意到背後的人早已不是那個銀髮蓬鬆的陽光男了。「那麼,我去倒茶……欸──」
和平常一樣,小櫻依然還是被月的現身嚇了一大跳。
「呃……呵呵…月,是你啊。」小櫻安撫自己驚嚇的情緒。
「……還沒習慣嗎?」月忍不住吐槽他的主人。
「抱歉抱歉…對了,聽說你昨晚在艾力歐家待了一天呢。」月有些驚訝,但想起昨晚艾力歐說他會來找小櫻。
「嗯……」「那,找我是有什麼事情想說嗎?」小櫻微笑著問。
「櫻,我覺得…你哥…」「我哥怎麼了嗎?」
「不、不是,最近我對桃矢……有種奇特的感覺…」月有些不知所措。
「最近?啊,是因為雪兔哥喜歡哥哥吧,既然這樣,月和雪兔是同一個人對吧?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感覺。」小櫻以自己的邏輯完美地解釋。
「嗯,但是我……」月突然低下頭,臉頰開始有些泛紅。
這種事果然……不適合跟櫻說……
── 想要觸碰那個人,了解那個人,接近他,擁抱他。
像這種事情……「月,你的臉好紅噢。」小櫻盯著月,從凌亂的瀏海下看出他凌亂的情緒。月的頭更低了,他恥於對眼前的人說出那些事情。
“碰!”房門忽然被打開。
「喂,怪獸,妳有沒有看到我的鑰匙……」小櫻還來不及把月藏起來,被闖入的桃矢瞧個正著。月驚訝和臉紅的神情一覽無遺,映在桃矢眼中。「…月,難得,好久不見。」他丟出一個笑容。
月撇過頭望著窗外,桃矢疑惑地看著小櫻,她只是笑著。
「……喔,那我先出門了。」沒有被小櫻回嘴,又感覺自己闖進不該闖的地方,桃矢於是識相地關上了房門。
「……呼……」鼓一般不斷在胸口撞擊的心跳令月感到難受。他的心情無法平復。
“這是什麼感覺……”
「嘻嘻,難得月出現這樣的表情。」小櫻開心地笑著。「看來哥真的很有魅力呢!」他想起艾力歐下午說過的話,突然明白了。
「才、才不是呢……」話說的心虛,連月自己也懷疑。
「嘿嘿,放心吧!如果月想告訴哥哥就去說吧!如果他敢欺負你的話…我就用『小』把他變小,再一腳踩死他!」小櫻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似乎早就想要這麼做了。「啊,對了!」
小櫻從書桌旁站起。「……封印解除!」月還未回神,視線忽然被一團粉紅色的花佔據,是小櫻使用「花」送給他的。「是櫻花喲,月和小可都看過吧!在庫洛先生逝世前不久,那棵好大的櫻花樹。」看著月驚訝的表情,小櫻笑笑地解釋庫洛曾讓她看過。
「這樣啊……」月的表情轉為柔和。
「那麼,月昨天是跟艾力歐說哥哥的事情囉?」
「嗯……」小櫻笑了,月抬頭看著她。「可是……他喜歡的是雪兔,並不是我,所以……」
真的…
要說嗎……
櫻望著懊惱的月。「明天還是放假唷,不然你再過來一趟吧。」
隔日,雪兔乖乖地站在小櫻家門前,月在雪兔的淺意識中,所以即使沒有印象,雪兔也會感覺有重要的事情而來到。
桃矢感到有些訝異,但他很高興能見到雪兔。「進來吧!」
小櫻見該來的人來了,跟桃矢說她有些事情要出門。
「什麼事情啊,這麼突然?」桃矢不禁有些懷疑。
「我忘記跟知世約了要借筆記了!我出門囉!」她假裝匆忙地跑出門。
「喂!鑰匙……」但是門已被碰一聲關上。「真是的……」
他看了看微笑著坐在一旁的雪兔。
「……算了。」他望向他。「你今天怎麼會來?」
「嗯,不知道……這幾天好像常常這樣,感覺到有重要的事情…」
桃矢坐至雪兔旁。「你最近應該不會想睡覺了吧?」
「嗯,桃矢你才是呢!前陣子上課一直睡覺……」雪兔反過來關心他。
「沒什麼啦!最近已經好很多了,不用太擔心。」桃矢拍了拍雪兔的頭。
忽然,一雙羽翼再次包覆了雪兔的身軀,月現身在桃矢面前。
桃矢感到訝異,但他只是溫和地笑笑。「怎麼了?」
「嗯,有些事情……」每次一出現被問怎麼了都無法開口,月已經快要受不了說不出話的自己了。
不管是難以啟齒或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說些什麼。
「其實,從那次事情之後……」
「那次事情?」桃矢不解地提出第一個疑問。
「嗯,就是上次……」話語再次梗在喉間說不出來。「在雪兔家……」
「噢,那次真是抱歉。」「不,不會……」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月開始後悔自己的到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