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有,過去捏造有
#MTC中心
一絲絲五顏六色的細碎光線竄向天際,四面八方地散成一朵朵五彩繽紛的花朵。淺色燈光點亮了橫濱的新年之夜,黑壓壓的天空鋪上了北方夏日的鮮豔花園。
美景綻放的聲音遲來一步,彷彿受冬日寒冷影響,又如同行動不便的長者拄著拐杖,砰、砰,一聲聲細小而緩慢地響起。
海港與城鎮的距離畢竟是遠的,偌大城市的熱鬧煙火秀在經過長鏡頭的拉遠後,亦不過是夜晚遊樂園,沉迷其中者樂得刻骨銘心,旁觀者則像是看了一齣悲喜劇。
如同在黑暗中拚命掙扎的火炬。
煙火這種東西,永遠是記憶中比現實中更加美麗。
腥紅眼底映出綻放於遠方夜空的花叢,碧棺左馬刻側身倚在橫濱港的護欄,一手插口袋,另一手掏出了打火機,啪地點上了菸,百無聊賴地吐出不曉得是水蒸氣或尼古丁的白煙。
溫和的風拂過他的臉,平時總是燈火通明的港口,今日似乎也因著迎接某種象徵性的節日而停駛了大部分的船隻,黑道又吸了一大口菸,這次從另一邊的口袋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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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菸於熄菸盒中捻熄,新年前一日提早下班的入間銃兔悠哉地走入自家附近的小祭典。
一般以過往禮節而言,日本是不會在大晦日有任何祭典,但近幾年開始,許多年輕攤販看準了商機,在各個城市大大小小的商店街舉辦新年祈福小慶典。
雖然以結果而言是變相增加了警察方的工作量,但能在下班回家途中感受一下氣氛也不錯。
不良警官披著深色大衣,一手拿著便利超商買來的熱咖啡,碧綠色眼眸頗有興致地一間間打量著各式攤販,除了不可或缺的各地名產外,撈金魚、釣水球、射飛鏢樣樣都有,雖然是小祭典,也可說是五臟俱全了。
正想喝一口咖啡暖暖身子,大衣口袋中的手機煞風景地震動起來。
銃兔停下動作,默默在心底祈禱不要是警局的緊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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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橫濱森林異常安靜。
距離上一次傳來電子機器撥出通話的聲音,已經間隔了兩個小時。
木柴堆起的火堆不如平時熱血沸騰地煮著熱湯,一旁的帳篷亦被收拾得整齊,毒島.梅森.理鶯唰地一聲拉上巨大後背包的拉鍊,將裝滿物品的後背包甩上背,海藍色眼眸映入高掛的月,沒有光害的夜空亮起星光,橘髮軍人確認了方向後,便將適應了黑暗的視線放至前方,踏上旅途。
「喔,是理鶯。」
「晚上好,左馬刻。」
「快進來吧。」
理鶯一踏入玄關,便看見一星期前他在遊樂園抽中的暖桌,就那樣被擺在客廳。
只見自家隊長披著一套深紅色圍裙,打了聲招呼後便逕自走回廚房,幾秒後走出廚房,這次手上端著裝滿料的火鍋。
另一位隊友則坐在暖桌旁,與前一位全然不同地,緩慢而悠哉地啜了口手中的茶。
「喂銃兔,少給老子悠哉地喝茶,話說玄關明明就離你這傢伙比較近吧!」
「誰叫某個傢伙不准我進廚房幫忙,而且我可是犧牲了寶貴的休息時間。」
「呣,佔據了銃兔的休息時間,小官很抱歉。」
「沒事沒事,理鶯別在意。」
好幾個小時前,左馬刻和銃兔同時接到理鶯的電話,邀請兩人到森林一起迎接新的一年,順帶能夠品嘗近日捕獲的特殊食材和年底收藏的酒水。
雖然對於新年前接到隊友邀請過節並不感到驚訝,黑道和警官依舊不約而同地在腦中描繪了隊友口中的「特殊食材」,隨後像是早已套好了說詞,默契十足地決定今晚會在銃兔家煮火鍋。
「難得一起過節,三個人一起煮火鍋才有氣氛嘛。」
「是、是啊,而且前幾天不是才抽到那啥,遊樂園的暖桌。」
「三個人在暖桌上煮火鍋玩遊戲、看看跨年節目也不錯。」
「喔,銃兔也說了,很歡迎我們去他家玩。」
「哈啊?三小⋯⋯咳,我是說,左馬刻說得沒錯。」
嗯⋯⋯暖桌嗎?
在電話中的兩人進入吵嘴階段前,理鶯陷入了幾秒的沉思,他確實不曾以這樣子的形式進行過節日的慶祝,並且左馬刻提到的暖桌,也是三人一起去遊樂園玩耍才抽到的,雖然他用不到,於他而言卻也是意義非凡,於是理鶯對著空氣點了點頭。「好,小官知道了。」
三個人圍著暖桌,那對理鶯而言是很新奇的體驗,雖然知道也瞭解暖桌的功能,卻從沒認真思考過構造及原理。能夠將雙腿甚至整個身子放入暖桌中,高高架起的爐子則負責發熱,使底下的密閉空間變得溫暖,又不會燙傷人,這樣的發明確實可說是人類史上的偉大發明之一。
火鍋內的食物只剩下一些,三人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將廚房下層櫃子的酒瓶和酒杯拿出來擺放,其中一人隨口聊起關於節日的話題。
「說起來,三個人是第一次一起跨年呢。」
「去年的寫毛筆字活動不算嗎?」
「啊那個,左馬刻太關心人導致下雪的事件嗎?」
「呣,雖說是橫濱王者,但沒想到甚至能夠做到呼風喚雨。」
「啊啊?吵死了!那個才不是我害的。」
想起一年前,在木頭走廊上穿著和服彆扭地趕大家回家的左馬刻,銃兔忍不住笑了出來,理鶯亦再次回憶起當下沒能解開的疑惑,但隨後立刻遭到身旁隊長的大吼反駁。
「跨年的話,如果沒有踩到12點的線是不行的,所以去年的不算啊。」
「嘖,還真是無聊的堅持。」
「原來有這樣的規定嗎?真是嚴格的傳統習俗。」
「小的時候還會跑去人多的地方看煙火倒數,當了警察後只覺得節日麻煩死了。」
「那是老了吧,小兔子。」
「少囉唆!」
看煙火倒數啊⋯⋯
左馬刻一爬回暖桌,便將半個身子放入暖桌內,他雙手交疊枕在腦後,瞪著天花板出神。
的確是有那樣的回憶吧,雖然大概不像銃兔說的那麼「小時候」。
新的一年,在三人的閒聊以及酒杯碰撞的聲響中迎來。
銃兔喝得多了,開始開啟碎碎念模式,首當其衝的左馬刻一面假裝大聲抱怨,一面又覺得有趣地思考是否拿手機錄下眼前的光景。
幸好理鶯看上去並沒有喝得太多,否則他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喂理鶯,你這傢伙今天也會留宿吧?」
「嗯,小官是這麼打算的。」
「那這傢伙就先交給你啦。」
正進行著洗碗環節的理鶯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左馬刻。
只見自家隊長正抓著另一名隊友的雙手,防止對方抱怨之餘還順帶補上兩拳,另一個則是看上去再過不久就會昏睡過去的樣子。
「左馬刻要出門嗎?」
「喔,我出去抽個菸,很快就回來了。」
「呣,小官知道了,鋪床的事⋯⋯」
「不用了,今天就直接睡在暖桌吧。」
理鶯點了點頭,左馬刻就放開銃兔,趁著對方來不及反擊,胡亂揉了揉那頭有些狼狽的棕髮,隨後將那身早已凌亂不堪的西裝壓進暖桌,拉上棉被,迅速閃身至玄關,最後吐了吐舌頭,外加送上一根中指。
「快睡吧兔子警官,老子可不想新年第一天就被碎念模式扁啊。」
「喂左馬刻,我還沒說完⋯⋯唔。」
將左馬刻一切動作盡收眼底的理鶯笑了笑,回頭繼續清洗碗盤。
過了不久,安穩地熟睡在暖桌旁的銃兔頭上多了頂聖誕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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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我。」
「在港口看煙火。」
「嗯,跟隊上的人一起吃火鍋喝酒,挺好的。」
「跟他們說我出來抽菸啊。」
「才不是,少囉唆。」
「哈,我才沒那麼怕冷,倒是你,記得穿多一點啊。」
瞪著遠方的煙火,左馬刻的視線隨後落到了港口旁停泊的船隻。
簡短的幾句回應和看上去像是閒聊的語句,隨著靠在耳朵旁撥通的電話起伏不停。
輪到對方說話時,他就抽菸,讓尼古丁進入腦子,把那些寂寞之類的屁話全數消滅。
然後他說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合歡。」
回程很漫長,左馬刻原本沒想跑這麼遠的。
在迎接新的一年舉杯那瞬間,他瞄到手機螢幕的畫面跳出了訊息。
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再熟悉不過的人,說著毫無特色的祝賀,一股衝動卻在他的內心萌芽,左馬刻得要讓自己喝很多酒,才能將注意力拉回專屬於MTC的跨年夜。
五年的時間,再加上一程從銃兔家開到橫濱港口的距離,他撥通了電話。
給自己那個堅強的妹妹。
回到銃兔家早已是半夜,理鶯已將廚房打掃得乾淨得體,碗盤全數歸位,包括桌上原先散亂的酒杯亦被整齊地排好,僅留一只小酒杯在酒瓶旁,似乎是替左馬刻準備,以便他回來還想喝。
客廳的燈光依舊亮著,酒瓶和酒杯擺在暖桌上的位置靠近門邊,累壞的警官和前軍人亦睡在那一側,兩個人中間隔了很大的空間,就像正等待放置著什麼一樣。
左馬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啊。
他的手攀上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手將兩隻眼睛遮住。
合歡說得沒錯,他跑得大老遠講電話,除了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另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在這兩個人面前講。彆扭或是害臊先不說,這兩個人老是可以把他最不想展示在世人面前的那面,以牢靠又溫柔的姿態接住,這有時讓左馬刻很困擾。
那實在是太美好了,他承擔不起。
「哈啊——真是夠了⋯⋯」
黑道老大煩躁地繞著暖桌走了一圈,行為看上去既焦慮又詭異,最後大大嘆了口氣,才像是放棄般,將自己的身子塞進暖桌,填入了另外兩人之間那明顯是為了他騰出來的大空間。
承擔不起就承擔不起吧。
如果這裡存在著未來,他總有一天會學會的。
就在這些充滿著暴力與溫馨的可笑日常中,在心底不斷竄起又炸開的煙火結束以前。
fin.
遲來的新年賀文!這次參加了噗友NA舉辦的MTC新年企劃
非常晚地才開始動工!(好意思
也遲來地祝大家新年快樂&MTC永遠不會散!(吶喊
幻月x雨戀蝶